平凡的足迹——记红军老战士符泽攀

　　回忆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西征纪实的电视片《血染的道路》,由省电视台正式开排,剧组摄制人员踏着当年红军西征的足迹,从会宁会师楼到黄河虎豹口渡口,沿一条山,经古浪、永昌、山丹,于1986年1月18日来到了位于河西走廊中部的高台县,在他们的计划安排日程上,要在高台拍摄红五军血战高台的战斗遗址, 在高台烈士陵园悼念革命先烈的庄严肃穆场面,特别是要拍摄一组二十多年与烈士相伴的战友,在陵园看守陵墓的红西路军老战士符泽攀同志的特写镜头。听他讲述当年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的英勇悲壮征程和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是,他们来晚了一步。当他们走进高台烈士陵园大门时,看到的是肃穆的灵堂、排列的花圈和悬垂的挽帐。这位当年亲自参加西征, 后来流落高台,而后一直与先烈相伴的看要人? 已在目前与世长辞。摄制组的同志怀着悲痛而崇敬的心情,只好把镜头对准了红军老战士的灵堂、遗像……

　　参加红军

　　四川历来被称为“天府之国”,但在反动政府压榨之下,天府之民却穷困交迫,苦不堪言。一是苛捐杂税,惨酷压榨。仅田赋税一项,己加收至30年以后（注：指川1931年田颂尧逞雄当省长之时)。二是种烟吸毒,遍及全省, 毒害民众。四川省政府勒令广种鸦片,形成“三人行必有瘾君子”。三是“一田一猴三头牛” (指四川军阀田颂尧、邓锡侯和刘湘、刘文辉、刘存厚)。连年混战,争权夺利,兵过如匪, 抽粮派款，抓丁拉夫，敲诈勒索。四是各地土匪,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富饶的四川,变成了兵匪成患、百般盘剥、烟毒遍地、民不聊生的人间地狱。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早在1924年,四川就有了我党地下活动。1928年，王维舟  李家俊领导举行川东农民起义,建立了川东游击队和革命根据地。此后，蓬溪兵变 、阆中起义、南江暴动、巴中斗争等农民革命斗争运动,此伏彼起,风起云涌,特别是川东北地区,更加势如烈火。

　　这是1932年8月的一天,在四川宣汉县黄石乡的符家嘴,25岁的符泽攀,并经组织的多次考验。被批准参加了我地下党组织领导的农民赤卫军。

　　符泽攀同志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从小拾柴放牲口,勤劳朴实。参加革命后,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青年,在地下党组织的教育下,跑交通,送密信,运粮款,传情报,以极大的热忱参加了革命斗争。经党组织的多次考验,1933年4月,他光荣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1933年6月,中国工农红军四方面军发动了仪南、营渠、宣达三大战役,解放了宣汉县,符泽攀被任命为宣汉县第六区宣传科长,全身心地投入了发动群众,组建政权,禁毒禁烟, 打击土匪等工作。10月,川东游击队和梁达地区农民赤卫军,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三军,军长王维舟,政委杨克明,符泽攀正式 成为一名工农红军战土,并奉命在军政治学校学习一年,于1934年10月担任33军297团1营3连连指导员。他,一个贫苦老实的农民,在党组织的培养教育下,成了一名真正的革命战士。

　　西征遭难

　　1935年6月,中国工农红军一、四方面于在懋功会师。1936年3月,33军和红五军团合编为红五军，7月,二、四方面军在甘孜会师北上。10月9日,红军三大主力在会宁胜利会师。在此期间,符泽攀同志和他的连队,积极学习红五军团连队政治思想建设经验和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互相团结,关心照顾。在董振堂军长的率领下,攻青川、平武,占宝兴、天全，打雅安,夺丹巴、过阿坝、抢班佑,强取腊子口,三过雪山草地,浴血奋战,表现了高 度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会宁会师后,按照中央宁夏战役十月作战计划，打通涓,攻华家岭, 切断了兰西公路,待30军于10月底强渡黄河成功后,又奉命进军靖远,随之渡过黄河。11月 10日,中央命令过河部队五军、九军、三十军等组成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进行西征。符泽擎同志亲自参加了一条山、干柴洼、土门等战役,于12月21日随部队攻占山丹县城,此后即与马家军在山丹县进行了艰苦的战斗。在一次激战中,符泽攀同志不幸中弹负伤,被转送随军医院治疗，后转沙河总部医院。在医院治疗期间，他听到了高台失陷、五军军长董振堂壮烈牺牲的消息,悲痛之极,坚决要求出院参战；但沙河亦遭敌人包围。1937年元月底,部队组织沙河突围,结果医院遭敌攻击,人员被打散,符泽攀突围后隐蔽在高台北山煤矿。在挖煤工人的掩护下,一面挖煤,一面治伤。使他痛心疾首的是从此与党组织和部队失去了联系。“西安事变”后,形势逐渐缓和,他用挖煤挣下的一点钱作资本,办了些布匹日用杂货,在高台黑泉一带,走乡串户当了货郎。1940年在羊达子成家落了户。

　　继续革命

　　日也盼,月也盼,盼年盼月,终于盼来了这一天。1949年9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一野3军7师进驻县城,高台解放了。          

　　10月的一天,符泽攀和流落在高台的20多名红军老战士,被七师请到高台县城,参加流落红军座谈会。亲人,我们终于盼到了这一天,我们胜利了,我们终于相会了。符泽攀激动地热泪盈眶，喜不自禁， 放救济粮时,他一户一户座谈了解,摸底调查,征求意见,把有限的粮食真正送到急缺口粮的农户手中。春天挖沟清淤是关系当年粮食生产的一件大事,他不顾伤残,坚持和群众一齐上坝挖渠。群众说:“区干部都下了沟,我们还磨蹭啥呢?”在他的带动下,挖渠任务提前完成,并受到了上级表扬。天旱水缺,他昼夜带领群众浇水,睡在地头,吃在水口,受到干部群众好评。1957年,符泽攀已年过半百,积极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回乡务农,在参加农业生产的八年中,尽其所能,为人民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相伴战友

　　为纪念在高台浴血奋战牺牲的红军先烈,经省人民政府批准,1957年在高台县就东郊修建了烈士陵园。陵园烈士公墓,埋葬着高台血战中牺牲的部分红五军烈士遗骨。1965 年,符泽攀受组织委托,和两名工人来到烈士陵园工作。他们在荒滩上开垦土地,平整道路,修建住房,种植树木,扎扎实实地开展了陵园管理工作。他还把自己一直珍藏的一把海螺号、一条毛毯被单、一件羊皮夹袄,献给烈士陵园。正如他自己所说“到了烈士陵园,我也算真正归了队。我要长陪牺牲的战友,与忠魂相伴,做他们的守墓人”。在陵园工作的20多年间,他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前来悼念、革命先烈的领导和群众，首长和战士。一次又一次地讲述着西路军的悲壮征程和中国工农红军的彻底革命精神。他用革命先烈的英雄事迹和亲身的经历教育人民, 以革命精神鼓舞人民。他勤勤恳恳地工作着,为革命战友整修陵墓,和烈士忠魂相伴,一直坚持了七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曾告诉过我们一件事:“每当夜深人静时,在陵园能听到欢呼声和歌唱声,好似部队围着篝火,战友们在尽情欢唱。”当然,这不是一件真实的现实,这只说明是他对红军先烈的怀念和对战友的深情。

　　符泽攀同志走了。他终于回到了他的战友身旁，回到了他的队伍之中,他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担当什么高级职务,甚至连要求恢复党籍、要求重新入党也未能如愿,而使他抱憾终生,但他却做到了一个红军战士所应该做的……

　　在怀念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革命先烈的时候,人们不会忘记一个流落在高台而辛勤耕耘的红军老战士——符泽攀。